带着滑稽戏“乘风破浪”

“一网通办就是好,就是好!”走进上海市普陀区甘泉社区文化活动中心,还未步入活动室,便远远地听到一句抑扬顿挫的唱腔。透过玻璃门向内看去,只见一位头发乌黑的老人站在活动室前方,面向台下观众,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半抬,和着唱腔曲调的起伏微微摆动。这位老人,便是滑稽戏第三代传人、上海曲艺家协会会员、退役军人俞蓓蓓。

“要经得起检验!”

“政治第一!我们的作品一定要讲政治,要经得起检验!”这句俞蓓蓓时常挂在嘴边的话,与他的从军经历是分不开的。

1964年,高中毕业的俞蓓蓓在志愿单上填下海军工程学院(现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工程大学)。“那时候没有什么特别远大的志向,就是觉得海军制服特别漂亮,蓝白配色,又能航海,特别潇洒。”在收到录取通知书后,俞蓓蓓便搭着绿皮火车前往海军预备学校,后又前往南海舰队,开始系统的训练、学习。

成为潜艇的实习动力长后,学习条件变得愈加艰苦。潜艇内部空间相对狭小,为了充分利用空间,休息区挤挤挨挨地布置了上中下三张床铺。但也正是这样的环境,才磨炼出俞蓓蓓和战友们坚韧的心性。“那个时候我们满脑子都是要把任务完成,要把潜艇的动力搞好。”俞蓓蓓说,“学习原理、学习运作过程、学习如何让潜艇‘动’起来。我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一点都不枯燥!”

1969年,俞蓓蓓带着从狭小潜艇空间里习得的坚韧退役,来到上海益民食品一厂工作,干起了专管动力设备的“老本行”。

实践是最好的老师

工作后,自小便喜欢滑稽戏的俞蓓蓓又重拾曾经的那份热爱,主动加入区轻工业局组建的艺术团。如同曾在潜艇里一样耐住寂寞自学知识,他钻研起独脚戏,逐渐积累了一些名气。

1978年底,俞蓓蓓受邀前往上海江南造船厂演出。“我表演的时候,‘笑嘻嘻’(原名阙殿辉)、杨华生、小杨天笑三位老师一直在台下坐着,他们看了我一场戏,就相中我了,后来我就和王汝刚一起进了上海人民滑稽剧团。”俞蓓蓓进了剧团,拜了恩师。但对他而言,曲艺生涯才刚刚开始。

“滑稽戏里比较重要的,是对语音语调的把控。就像上海话里会有一些尖团音,这就要求我们多听、多练、多问。”俞蓓蓓一边说着,一边模仿起全国不同地域的人在讲话方式上的特别之处。在平日练习与实战演练的双重加持下,他的曲艺功力有了极大增长。无论是绕口令的灵活,苏州评弹的腔调和韵味,还是京剧的脆、响、音域多变,他都将其中精髓“拿捏”得到位。

俞蓓蓓也有“死穴”,那就是他的普通话尖舌音、翘舌音不分。怎么办?“勤学苦练,加上实践!”通过一次又一次的实践,他终于将自己的普通话不标准处矫正过来。如今,“通过实战训练专业能力”也成了俞蓓蓓对学生的要求,“我带学生就是要鼓励学生自己上台实践,摸索适合自己的表演方式。实践是最好的老师!”

老有所乐 老有所用

2017年,俞蓓蓓搬到普陀区甘泉路街道定居。与他一起在这里扎下根的,还有他的滑稽戏。

“闲不下来”的俞蓓蓓琢磨着如何用自己热爱的曲艺艺术,把一些与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政策“种”到更多老百姓心里。为此,他积极参加街道、社区举办的各类文艺活动,结合身边的“大事小情”创作百姓喜闻乐见的作品。

甘泉路街道是一个深度老龄化社区,老龄化程度超过50%。“老人需要精神食粮,我也愿意多做点贡献。能让人笑是最开心的,我觉得自己还有潜力,我这个‘煤矿’还可以挖挖。”就这样,俞蓓蓓不断挖掘着自己让人笑的潜力。

2020年底,为助力宜川路街道做好苏州河沿线综合整治工程(中远两湾城段)的打通工作,俞蓓蓓实地倾听居民声音,后来带着大家最集中的三点意见,以“打通”为主题创作了作品《苏河两湾》,“打通”了居民们的思想。

2022年,为进一步宣传退役军人优待证相关政策,俞蓓蓓创作并演出了独脚戏《说说优待证》,道出了自己身为退役军人对党和国家关心关怀的感谢,以及“若有战,召必回”的决心。

俞蓓蓓还受邀参加街镇学雷锋活动。他创作并出演独脚戏《永不生锈的螺丝钉》,以连唱带讲的方式收获一众好评,让“一颗螺丝钉”的故事和雷锋日记里的话回响在观众耳边。如今提起这部作品的创作经历,俞蓓蓓在骄傲与自豪之外,也增添了对雷锋精神的感悟。他从雷锋说过的话入手,反复念、读、品,琢磨哪句话可以讲出故事、可以让人回味、可以让人感悟雷锋精神。

想着想着,自己在部队“服务”潜艇,在厂里“服务”马达、设备的经历,也进入俞蓓蓓的脑海。“无论是社会还是机器,我们需要的都不是一般的螺丝钉,而是‘永不生锈的螺丝钉’,这是我们一生都要扛起的责任!”说到这里,戏中台词和戏名,甚至于他自己的人生目标,自然而然就来了。

我对战友说:

我学习滑稽戏,是因为热爱,没有想过出名得利,却也取得了些成就;我学习动力设备维护,是部队交代的任务,最终也凭借坚持不懈取得了动力工程师的职称。无论是个人热爱还是工作安排,我们都要勤学苦练、博采众长。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在社会这台“机器”里,当好自己这颗“螺丝钉”,永远在为人民服务的路上不断向前、乘风破浪。

文/ 杨璐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