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行动:1097位烈士回家之路

  文/中国退役军人·融媒体记者 吕高排

  “外公的名字——‘罗振吉’这三个字,由父辈传给儿女,儿女再传给孙辈,最终刻在整个家族每个人的脑海里。”清明节前夕,记者连线辽宁营口鲅鱼圈经济开发区的退役军人何志岩,一段血泪史浮出水面。

  何志岩外公罗振吉,于1948年参军后便杳无音信,他的外婆、罗振吉年轻的妻子从24岁开始等丈夫回家,一直等到82岁。她在弥留之际对外孙何志岩说:“你外公可能早就不在了,今生无缘就看下辈子了……”

  寻找亲人的路,漫长,孤独。73年后的2021年,一条关于罗振吉的消息让这个家庭瞬间沸腾:烈士找到了!罗振吉唯一在世的儿子、何志岩81岁的舅舅罗福全终究等到了这一天,这位因脑溢血卧病在床的老人,一个人无声地哭了两天,怎么劝都劝不住……

  在一个民族发展图谱上,英雄永远是最闪亮的精神坐标。退役军人事务部成立以来,坚持全国“一盘棋”思想,指导各地积极主动作为,加强军地联动配合,充分调动社会力量参与,形成退役军人事务部门牵头、相关部门支持配合、社会各界广泛参与的烈士寻亲机制。

  “我们愿做提灯者,照亮他们回家的路。”退役军人事务部褒扬纪念司有关领导介绍,截至2021年清明节,烈士褒扬管理信息系统共收录196万有名烈士信息,并分阶段开展烈士纪念设施数据采集,已掌握5053处县级以上烈士纪念设施、1582个烈士纪念保护单位、68.7万座烈士墓的详细信息。运用大数据、互联网技术,与头条寻人(今日头条2016年发起的公益寻人项目)等社交平台签订合作备忘录,截至3月9日,共发布烈士寻亲信息12180条,为1097位烈士铺平回“家”之路。

  第1季 罗振吉、孔照远、宋文桂……你们去哪里了

  家住辽宁省营口市盖州市的罗振吉是家中的宠儿。父母面朝黄土背朝天干了大半辈子,辛苦攒下的钱除了补贴家用,全部用来支持罗振吉上学。“我外公一直读到了高中毕业,是当地学历最高的人。”当过4年兵、已经54岁的何志岩对记者说。

  1948年,罗振吉参军。彼时,大儿子6岁、二儿子4岁、大女儿3岁,最小的女儿才6个月。

  全家人都盼着罗振吉能够早日归家,他却消失在茫茫人海中,音信全无。此后,每年的年夜饭饭桌上,都有一个空缺——最欢乐的时刻,却是这个家庭最痛的日子。

  世界上最亲的人去了哪里?

  发出同样疑问的还有孔照远的家人。相距罗振吉家40多公里的盖州市老古岭子村,孔姓人家里有兄弟二人,哥哥孔照远读完小学后帮着父母务农,后与一位同村姑娘成婚。

  1947年,解放战争已打响两年,一支共产党军队途经老古岭子村,孔照远看着这支即将前往战场的队伍心潮澎湃。可是父母年事已高,弟弟还没成家,女儿才4岁,他实在于心不忍。

  没想到全家一致支持!于是,孔照远正式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42军124师331团卫生队的一名战士。

  1950年,全国很多地区都传来解放的喜讯。然而,孔家人没有等来归人,只等来了孔照远牺牲在外的噩耗。

  “部队来了人,说我父亲在给战友送水路上被敌人射中头部,正在医院抢救。”孔华说,当时母亲怀着已经8个月的她,带着7岁的姐姐昼夜不停赶赴部队医院。

  “那时候我父亲已是昏迷状态,我母亲看了他最后一眼,过了一会儿我父亲就去世了。”71岁的孔华哽咽了,“我母亲怀着我,哭得太伤心,身子也虚弱,部队的人把她送回家。战争随即又打起来了,那支部队转战南北,不知去向。再也没人知道父亲安葬到了哪里……”

  对亲人的思念,让一个个家庭陷入绵绵悲痛之中——

  1955年,福建莆田17岁的小伙子宋文桂,按捺不住与同胞们一起冲上战场的愿望,迫不及待地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福建前线部队。“我们村一共去了10个年轻人,我二叔就是其中之一。”宋文桂的侄子宋德金告诉记者,他听老辈人讲述二叔出征时的场景,“他可勇敢啦,一听有人来征兵,扔下手里的活儿就去报了名。”令人惋惜的是,当年参战10人,9个平安归来,唯独宋文桂一去不返。

  1958年末,与宋文桂一同作战的同乡战友,将其牺牲的消息带回老宋家,顿时,整个家庭被悲痛吞噬、击碎,此起彼伏的哭声让人听了心痛不已。“我二叔的战友带回消息后没多久,部队的通知也到了,他是为救新兵而死。”

  家里穷得吃完上顿没下顿,“我们整个家庭,全靠二叔的抚恤金活下来。可是我伟大的二叔到底埋在哪里,连一粒骨灰也找不到……”

  第2季 两代人的寻找

  2018年5月10日,退役军人事务部成立不足一个月。

  “求助!我的母亲临终前有一个心愿,找到她的父亲,请国家帮帮我,了却她的心愿,让我母亲瞑目……”

  一封求助信,飞到了刚刚组建的褒扬纪念司。彼时,这个年轻的司只有6名工作人员,大家都没有多少经验。而烈士寻亲,是一项非常复杂敏感的系统工程。

  他们将这封信贴到办公室最显眼的位置,时刻提醒每个人的初心使命。

  写信的人叫谢从安,河南邓州人,49岁。她的姥爷魏泽升参军时,母亲魏庆祥只有8岁。4年后的一天,魏泽升在反三路围攻战役中牺牲,被埋葬在四川省通江县一带,从此石沉大海。谢从安永远忘不了母亲魏庆祥临终时的嘱托:“合不上眼啊,找了一辈子,也没有找到你姥爷……”自此,她把寻找曾祖视为自己的责任。两代人苦苦找了64年,什么办法都尝试过了。

  1960年,魏庆祥踏上赴四川寻找父亲埋葬地的路途。从河南到四川,她走了整整31天。常年流落街头,一个大字不识,生活贫困交加,她患上了严重的肾病。

  寻找以失败告终。这之后,她又三次出门,“找到父亲”成为她的人生信条,可是直到1984年去世,魏庆祥仍然没有实现心愿。

  女儿谢从安未完成母亲的遗愿,一次接一次的失败之后,试图用另一种方法弥补遗憾——她在魏家祖坟上,为曾祖魏泽升设了一处“衣冠冢”……

  2018年8月,就在退役军人事务部成立4个月之际,革命老区、福建龙岩市想在9月30日“烈士纪念日”邀请烈士家属参加活动,但是很多烈士都是外省籍的,在龙岩当地找起来很困难。

  6月25日,龙岩市委、市政府与“头条寻人”首次联合发布了《先烈后人,您在哪里?寻找江苏常熟籍烈士任林生后人》的消息,启动寻找战争年代牺牲在龙岩的先烈后人行动。

  依托精准地理位置弹窗技术,头条寻人将消息推荐给烈士家乡部分用户。2018年6月27日一早,“头条寻人”项目工作人员接到来自江苏媒体的消息,烈士任林生有一个妹妹任秀珍,今年97岁。

  当大家赶到任秀珍家时,她卧病在床。因为中风,任奶奶的语言能力已经丧失。她的女儿确认,烈士任林生就是母亲的亲哥哥。他们还获知:烈士的儿子去世了,他的孙子和孙女仍然生活在常熟赵市乡。

  52岁的任丽文,正是烈士任林生的亲孙子。在烈士老宅,他捧出一张泛黄的由中国人民解放军福建军区颁发的家属证明书,泣不成声:“爷爷1950年就牺牲了,68年后,我终于知道爷爷的名字刻在龙岩烈士纪念碑上。”

  之后,退役军人事务部门、烈士陵园与“头条寻人”签订合作协议。2018年6月27日,今日头条正式启动“寻找烈士后人”公益项目。时任今日头条副总编辑徐一龙信心十足:“我们有能力做好这件事。”

  此役,也让褒扬纪念司的工作人员摸索到了规律。

  2019年7月10日,重庆市退役军人事务局和“头条寻人”率先签署烈士寻亲合作备忘录。9月24日,四川省退役军人事务厅也与“头条寻人”签约,联合开展“寻找烈士亲人·传承英烈精神”公益活动。双方决定整合各界力量,构建协同高效的合作联动机制,拓展新渠道、探索新方法,利用“互联网+大数据”等方式,提高寻亲效率,共同挖掘整理英烈故事,传播英烈事迹,弘扬英烈精神。

  签约不到1个月, 谢从安便从今日头条App弹窗中发现一条寻找烈士后人的启事,附有川陕革命根据地红军烈士陵园的电话。

  谢从安立即拨通电话,烈士陵园工作人员登记了她曾祖父的名字,承诺3天内给予答复。

  几小时后她就接到电话,工作人员大声说:“这里有你曾祖的名字,快来吧。”

  谢从安顾不上说感谢的话, 直接打电话通知家人:“全部准备好,我们要一起去川陕烈士陵园祭拜曾祖父!”

  2021年3月10日,记者视频采访谢从安的时候,她语速很快,仍处在兴奋中:“当时特别特别高兴,我为妈妈找到了她的爸爸,简直有点不敢相信。当然,这不是我的功劳,是退役军人事务部门了却了全家人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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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条寻人”项目组收到烈士亲属送来的锦旗

  第3季 “终于找到你”

  听说国家成立了退役军人事务部,辽宁营口的孔华,思亲之火再次点燃。她不断祈祷:一定找到父亲,一定找到父亲!

  孔华捧着2014年补发的烈士证,泪水吧嗒吧嗒地向下掉。“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母亲怀着我才八个月,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体会过父爱。现在,我是父亲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骨血。”孔华回忆道,打她记事起,母亲就带着她去河边给父亲烧纸,“在纸包上写上父亲的名字,然后随纸钱一起烧了……

  1992年,孔华的母亲去世。如今回想起母亲去世前的叮嘱,孔华仍记忆犹新:“我母亲说,她这辈子最难过的就是没有找到我父亲的安葬地,她让我一定找到,一定去祭拜……”

  2020年7月27日,大连市烈士陵园与“头条寻人”联合发布一则名为《寻辽宁营口籍烈士孔照远亲人,他长眠大连市烈士陵园,静待亲人》的消息,精准地域弹窗到辽宁省营口市。

  孔华和家人们并没有第一时间获悉,等她从烈士寻人志愿服务团志愿者丁一朕处得知消息,已经是2021年1月31日。“我给高兴得啊,立马找来看了。一看到信息发得没错,眼泪立马就掉了下来……”

  疫情稍一稳定,孔华就让孩子陪她赶到大连。“一想到这辈子还能亲自去祭拜我父亲,我这颗心就激动得狂跳……我太感谢退役军人事务部门和“头条寻人”这个平台了。如果没有他们的努力,我到死都圆不上这个梦。”

  “找到了我爸,就找到了‘根’。”那一天,孔华在烈士陵园一坐就是半天,眼泪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多。临别之前,她跪在父亲的名录前磕了3个响头,从墓地取了一抔土。“爸,我们带您回家……”

  历史的伤口就这样弥合。与此同时,有关罗振吉烈士的下落,也传来好消息。2019年12月12日,一则寻人消息,像一根接力棒,传递到一个又一个人面前。

  “我们盖州市的战友有一个微信群,那天晚上12点多,我顺手点开战友转发的寻人消息。”草草浏览信息的何志岩没有想到,竟然看到了那个刻骨铭心的名字——罗振吉!

  “我看到外公名字激动得颤抖。”何志岩难耐内心的欣喜,凌晨一点半,他给姨父、表弟拨去电话,“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太想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了!”

  多年的思念终于迎来一个圆满句号。2021年清明节前夕,何志岩和家人迫不及待动身,前往平津战役纪念馆。在刻有姥爷名字的烈士纪念墙前,多年的思念一下子喷涌而出。何志岩一家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号啕大哭。

  何志岩泪水婆娑:“姥爷,我们看您来了……”

  何志岩将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擦了又擦。这双亲人的手,拂去了80多年的尘土和孤寂。

  转机同样发生在宋文桂烈士亲人身上。

  “2021年1月5日,我得知消息,激动得很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家人只知道二叔的遗骨埋在厦门某处,具体在哪里却一无所知。”宋德金说。

  听闻宋文桂的英名镌刻在厦门后岩山烈士陵园,宋德金的内心焦急万分,立即与工作人员取得联系,着急得连话都说得磕磕绊绊:“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我一定亲自去一趟厦门,离家这么久,他该想家了。”

  第4季 点亮烈士回家之路,全国在行动

  这是记者发稿前采访到的最后一例烈士寻亲——

  辽宁省盖平县(今盖州市)第十区东沟村徐家的供台一隅,红色的台布上悉心摆放着红烛、高香、酒盅、香炉和水果,供台后方色彩鲜明的背景,是徐家的家谱。家谱上依次记载了九代人的名字,辈分更迭中,一个家族的历史尽显其中。

  “我二伯名字就在忠字辈那一栏。”村民徐其森操着东北话说。他口中的二伯,是牺牲在抗美援朝战场的烈士——徐忠贵。1950年,抗美援朝战争如箭在弦,东沟村村干部挨家挨户动员年轻人去朝鲜支援前线,大家知道徐家的大儿子牺牲在战场,便没有再去动员。

  徐忠贵听闻征兵消息,早已动心良久。“我不知道我二伯是怎么和我爷爷奶奶说的,也不知道我爷爷奶奶有没有劝他,但是他义无反顾地去了战场。”徐其森说。

  1952年4月20日,徐忠贵在朝鲜战场牺牲,待家人得知消息,已经是好几个月后的事情。“大儿子、二儿子接连牺牲,想想二老得有多难过。”徐其森抹了一把眼泪说。家人也有过前去寻找遗骸的念头,“但是远在朝鲜,又在战火中牺牲,这怎么可能?”家中两位烈士都不能落叶归根的遗憾,深深扎在徐家人的心窝里。“长辈们按照当地习惯,在山上给大伯和二伯建了两座空坟,后来逢年过节,我们都去给他们上坟、上香、烧纸钱。”

  2021年2月10日,一个名字,像一颗神奇的石子,在徐其森的心中激荡出一圈大过一圈的涟漪,他激动得难以言喻:“我真没有想到,那么多年了还能知道二伯伯的消息。我伯伯用生命为国家效力,国家也没有忘记他,我特别特别高兴、特别特别激动。”

  徐其森赶忙捧出烈士证,他的手有一点点颤抖,那张烈士证似乎很轻很轻,又似乎很重很重……

  至此,已有1097名烈士踏上回家之路。数字背后,是一个个家庭几十年的期盼——是等待了一辈子的父母终于知道儿子的下落,是守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的妻子终于释然,是面孔已模糊在记忆里的孩子重新认识父亲的故事……

  1097名,只是一个起步数字。记者写出的,也都是圆满的故事。更多的家庭,没有找回亲人。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即将迎来三周年生日的退役军人事务部,稳妥有序地开展搜寻认亲工作——2014年至今,中韩双方顺利交接七批共716位在韩志愿军烈士遗骸,通过对遗骸进行DNA鉴定、对比,成功为9名志愿军烈士找到亲属,并组织认亲仪式。2019年开展湘江战役红军烈士遗骸收殓保护,共收殓烈士遗骸82具、零散骨骼残片7465块,全部进行DNA鉴定并录入数据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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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江战役纪念仪式上,现场鸣枪礼向先烈致敬

  “烽火岁月,无数英雄烈士为了国家的繁荣和民族的昌盛奉献出生命与热血,然而,由于时间间隔久远,信息资料查询困难;后人年岁较大,家人知悉情况不全;行政区域变化,缺少有效联系方式等原因,许多英雄烈士还没有找到失联的亲人,还没有圆魂归故里的遗愿。”退役军人事务部有关领导告诉记者。

  “更多的烈士亲属、退役军人、志愿者服务团体走进寻访先烈的队伍中来,‘寻找烈士后人’公益项目已逐步从退役军人事务体系向全社会共同参与延伸,极大地提升了成功率,在全社会树立起缅怀英烈、崇尚英雄的良好风尚。”4月2日,与退役军人事务部签订合作备忘录的头条寻人公益项目负责人周有强告诉记者:“我们的工作,就是在大数据信息时代推动下,搭上迅速快捷的超车道,为烈士回家搭建桥梁。”

  烈士寻亲工作任重而道远。记者遗憾地发现,革命战争年代牺牲的烈士约有2000万名,目前有名烈士仅196万,其中有明确安葬地的才55.9万;此外,我国在境外作战牺牲安葬人员约20万,现已查实安葬地的不到11万,与烈士亲属、社会公众的期待之间还有较大差距。

  “英魂永在,烈士千古。战争年代,有很多无法想象的现实条件和无奈之举。我想,我的英雄爷爷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慷慨赴死的时候,不可能也不会想到自己要留下什么英名,赢得什么尊崇。国家没有忘记他们,人民在纪念他们,就是对他最好的慰藉。”一位至今没有找到遗骸的烈士亲属向记者表达了心声。

  令人欣慰的是,这一国家行动每天都在和时间赛跑,每跑赢一次,就会多找回一位烈士亲人。退役军人事务部先后制定烈士寻亲、烈士遗骸搜寻鉴定制度规范,各地也纷纷搭建烈士寻亲政府公共服务平台,引导烈士亲属和社会大众填报信息、提供线索,实现烈士、烈属和烈士墓信息的互联互通和动态更新,运用技术手段匹配寻亲,提高寻亲效率。退役军人事务部还将优化机构设置,充实人员力量,安排专人具体负责烈士寻亲工作。“我们愿意一直跑下去,帮助更多烈士回家。”他们的信念坚定如磐。

  退役军人事务部在去年成立烈士纪念设施保护中心(烈士遗骸搜寻鉴定中心)基础上,还将成立国家烈士遗骸DNA鉴定实验室,对烈士进行信息采集,建立数据库;同时,还要建立一个烈士家属信息库。通过两个信息库之间的有效对比,继续寻找其他烈士的亲人。对那些没有对比成功的,将在公安部DNA数据库中进一步对比。对已发掘的烈士遗物进行清点整理,全部建立电子化档案。通过遗物线索,继续为其他无名英雄开展寻亲活动。

  一个全国人民共同参与的烈士寻亲活动,正在蓬蓬勃勃开展。记者深信,一个又一个家庭,能走进一个个烈士陵园,将家乡的一抔厚土、家人的一片绵长思念,一起带给长眠于地下的英雄,让他们魂归故里……

  (本文得到退役军人事务部褒扬纪念司、烈士纪念设施保护中心、“头条寻人”项目组大力支持,在此表示感谢)


为烈士寻亲包括三方面内容

  1.根据烈士亲属申请,帮助其找寻烈士安葬地。

  2.为烈士陵园内长期无亲人祭扫的烈士墓找寻烈士亲属。

  3.根据线索和史料记载,对失踪烈士进行搜寻发掘和身份确认。

三枚印章的故事

  2014年3月,第一批在韩志愿军烈士遗骸回国后不久,国家便启动了烈士遗骸DNA检测及数据库建设工作。2015年1月,军事科学院军事医学研究院担负了在韩志愿军烈士遗骸DNA数据库建设任务,2018年7月,该研究院王升启团队首次通过DNA比对技术开展志愿军烈士身份鉴定。他们使用新一代测序技术,建立多类型、多位点的遗传标记比对方法,综合烈士遗物、名字印章、档案资料等线索,最终成功确认了6位烈士身份。退役军人事务部烈士纪念设施保护中心有关领导介绍,用科技手段确定烈士身份和亲属情况,解决了一系列技术难题,是褒扬纪念工作的一个新领域、新突破。

  2020年9月27日,第七批在韩志愿军烈士遗骸归国。此次交接的遗物中发现三枚印章,分别是马世贤,河南省洛阳市孟津县人;林水实,福建省漳州市漳浦县人;丁祖喜,安徽省芜湖市无为县人。

  当天下午4点30分,三地退役军人事务部门得到消息,短短几个小时,三位烈士亲人全部找到。